来源:齐鲁网
2016-11-07 15:58:11
作者:胡春雨
徐州,中原大地、齐鲁之邦与三楚故国的交汇点,所谓“北国锁钥,南国门户。”这片苍茫的旷野,藏聚着悠悠汉魂,吐纳着天下风云,“九朝帝王出徐州”,是中华民族伟大先君汉高祖的乡梓和明太祖的祖籍。喑呜叱咤、千人皆废的西楚霸王,曾经在此建都。泱泱大汉,在此发端。走入汉文化景区,首先是一方汉文化主题广场,矗立着神武的高帝铜像,气度恢弘,雄视万古。两汉四百年江山,上继周秦之后,在骨岳血海中巩固了天下一统的格局,开拓了中国的边疆,弘扬了中华文明的道统,昂扬着中华民族的国魂。对中国历史的发展、中华民族的成长,影响至为深远。我们都是汉人的子孙,而汉人的称号,正是来自于高帝开辟的泱泱汉朝。
历史的实物,让历史不仅仅是抽象的文字,可以将祖先生活过的时代,鲜活生动的呈现在子孙面前。而一座座古墓,将他的主人与他的时代一道,封藏在最后的归宿之中。景区内的狮子山楚王陵,开凿于巨石构成的山体之间,让主人拥有身后的世界,在祭祀与丧葬的礼仪制度中,让生命获得永恒。记得陶渊明生前在给自己的挽诗中写到:“死去何所道?托体同山阿。”这种“因山为陵”的葬俗,随着被打开的地宫重现于世人面前。而地宫的宏大、工程的艰巨、随葬品特别是金缕玉衣的奢华,尽显等级制时代贵族阶级地位的尊崇与豪富的生活。据说这座汉墓的主人是参加了七国之乱的刘戊,看上去地宫的岩体上,似乎有着明显的斧凿痕迹,而不是那样打磨整齐。是不是因为这位楚王死于非命,陵寝尚未完工便草草下葬呢?不管怎样,重重的疑团,总会留给遥远的时空。
汉代的兵马俑,继承了秦朝庞大的军阵,再现着曾经一统江山、横扫匈奴的汉军威武,在幽冥中扈从于先君的身后。比起秦朝的竭尽民力,汉代的兵马俑已经简约许多,不再是真人大小的比例,而是中小型微缩的陶偶。自高帝白登被围,历经文景两朝的休养生息、和亲匈奴,朝廷忍辱含垢、韬光养晦,至武帝时终于发动了大规模的匈奴战争。在这个历史的大转折中,朝廷大力推行“马政”,使迅疾的骑兵从此成为冷兵器时代中国军队的主力,古老的战车逐步退出历史舞台,我军的作战方式发生了深刻变化。在汉代兵马俑和楚王陵的陪葬品中,序列着庞大的骑兵军团,铁制兵器渐渐取代了青铜兵器,出土时有的铁剑依然剑锋锐利。从这个角度讲,我们同样是马背上的民族,至于“止戈为武、制礼作乐”,乃是实现太平大业之后的事情。
“寇贼奸宄,蛮夷滑夏”,在无休止的列国竞争中,无论国势强弱,除了以文化人、“郁郁乎文哉”,没有尚武的精神,便不可能有泱泱中华。在这里,我终于有幸见到了威武的汉将甲胄,当我小时候便在小人书上憧憬不已:经过复原的鱼鳞甲和札甲。一袭铁甲,动辄需用几千块规整的铁片,可以想见在当时手工条件下这身军备的昂贵。而令我惊奇的是,穿上这样的甲胄再加上一副制式兵器,加起来恐怕有百斤之重。身披重铠的武士,是拥有何等的神力呢?
独具一格的汉画石,将两千年前的时光与先民的精神世界永存于顽石之上。一方方汉画石,收录了那个时代车马迎宾的豪华,钟鸣鼎食的富贵,胡汉战争的宏大,有对神明世界的向往,有对文艺生活的演绎,即有稼穑之艰,也有男女之爱,更不乏对汉民族尚武精神的刻画。
时代,在永恒的变动不居之中,不变的乃是人性。走过神州大地,我所看到的中国文化,总是以人性为出发点,关照现实,以开阔的胸襟,积极面对生活,谋求社会福祉,致力国富民强。我想永恒的人性,正是中华文明蓬勃发展的源泉。比较起来,先民的生活中拥有礼仪,拥有神明,不仅有现世的生活,还有身后的世界。他们与我们一样热衷世俗的香车宝马,向往男欢女爱,比起太平时代的子孙,多了一份勇武刚毅。不同的时代,演绎着人类最本质的东西,在历史的潮起潮落中一脉相承。
生生不息。吾人有向荣之心,亘古不变的,乃是对生命的无限热爱,和对美好世界的不懈追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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